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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版E-mail:oldbrook@ yueguangchengwenxue 月光城·文学 ·为您奉献精品文学大餐· 星期五 2021年4月23日 责编:魏振强 赴远 眼前黑得很。
续和躺在冰冷的床板上,动一下就周身疼,疼是从骨头里渗出来的,拉扯着,血疼,肉疼,筋疼,皮也疼,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疼。
或许正因为疼,续和才知道自己还活着,活在牢房里。
续和咬了下自己的舌尖,用力咬,咬出了血来,依然不疼,此处的疼被大疼隐盖住了。
续和忍不住呻吟了几声,但随即咬住牙关,将铺天盖地的疼嚼碎了。
疼是刑具和掌控刑具的人留下的。
续和记得清楚,在沉黙中,他经历了滔天的痛苦。
刑是上晚时间开始的,在一次次昏厥,又一次次被水浸醒后,续和说了唯一的一句话:“天亮了。
” 大刑一夜,把天都疼亮了。
施刑的人在愣怔中,放下了鞭子,续和像一条破棉絮样被扔进了不分昼夜的牢房。
“破被絮”是没人问的,续和在牢房里孤寂,漫天的孤寂。
续和把前前后后的事想了一遍,得出的结论是没留下任何破绽。
续和是在销毁了所有文件和同志们留下的蛛丝马迹后,泡了一杯绿茶,小口地啜饮几缕,坦然被捕的。
被捕、坐牢,续和经历过不止一次,加上这一次,三次了。
第一次侥幸逃脱,第二次在受尽酷刑后,被同志们营救出来。
一个人不能一辈子两次踏进一条河,续和竟三次。
续和苦笑一声,苦笑声不大,却震落了牢房顶的蛛尘。
续和恢复得快,一算时间,踏进牢房二十天了。
二十天里除了一次用刑审问,再也没人过问。
敌人忘了吗?续和心里想。
续和的身份早暴露了,是挂了号的,一地共产党的要员,逮住了,许多人弹冠相庆,庆功会都开了好几次。
敌人认定续和不会开口,如若开口,第一次、第二次,还不竹筒倒豆子? 孤寂是件难熬的事,比疼痛还痛苦。
续和心里有数,一场心理战开始了,就看谁熬过谁了吧! 敌人沉不住气了。
第二十一天,敌人从牢房门的窗口扔进了一沓白纸,还有一支笔。
续和明白,这是让他写呢。
续和的笔头子好着呢,曾化名写过小说、散文、诗歌,当然都是宣传革命的。
纸和笔对续和充满了诱惑,他拿起来,写什么呢?写信吧,给母亲写,给妻子写。
时间大块地闲着,信写得长。
写给母亲的信内容多是问 安,回忆些小时的事。
写给妻子的信柔和,续和爱妻子,妻子也深爱续和。
牢房里的信是没私密性的,如是发在报纸上的文章,谁愿看谁就瞅上几眼。
敌人是会研究的。
续和写信上瘾了,天天写,和母亲和妻子就有那么多的话要说。
好几年了没见母亲和妻子了,憋了一肚子的话。
写多了,续和又有想法,给信编了号,比如与妻信十
五,与母亲信十六等。
在写与母亲信二十时,意外地收到了母亲的回信。
无疑这是敌人的阴谋。
续和从母亲绢秀的字迹上,闻到了母亲的体味,也看到了母亲心疼的颤抖,信上有泪渍,洇染在字里行间。
妻子的信也来了。
妻子告诉续和,母亲是如何变卖家产,四处打点,在营救他。
续和突然狂燥起来,营救得了吗?难得有一天,续和没给母亲写信,他用了一整天的时间给妻子写信,写来写去,就围绕着两个字:赴远。
续和告诉妻子,他要赴远方,意已绝,停止无意义的营救。
第二天,续和又正常了。
先是给母亲写信,大约是写到童年的趣事,竟“呵呵”地笑了起来。
续和家是大户,他在家可是四少爷呢。
续和不做少爷,做革命者,这是续和家天大事,唯母亲默许。
续和爱母亲,敬重母亲。
妻子来信了,告诉家中发生的事,五弟生了个儿子,哭声很是嘹亮。
续和高兴,但又遗憾,妻子怎不写儿子?也可能妻子认为续和不配为父亲,儿子出生,续和只见过一面。
续和打破常规,给未见过面的侄子写信。
想了半天,不知侄子的名字,抬头如何写?最终决定,写“赴远吾侄”,信扬扬洒洒,可这信侄能看懂,估计要是十年后的事了。
十年后是什么样的世界?续和向往,就把这向往写进去了。
写给侄子的信没有编号,给未来是无法编号的。
一沓纸写完了,给母亲、妻子的信编号到了八十五号,加上二十天的空白,续和在牢里已度过了一百零五天。
春天到了,敌人决定下毒手。
赴远的一天到了。
续和整整衣襟,迈着大步走向刑场。
续和招手,对行刑的人说:纸笔。
行刑的人略迟疑,有人摸了摸口袋,掏出烟卷。
烟盒里尚有一棵烟,他点着了,将空烟盒递给续和。
续和平展烟盒写下:教育吾儿,继承我志,勿告母亲,代我收尸。
想了想,又添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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题 行字:与妻信之八十
六。
枪声响了,血汨汨流,正 是红花开时,花一路向前开,挣动着赴远。
杀手 老贵,精瘦、干巴,是远近闻名的杀手。
杀手好听些,实际上是个杀猪的,猪屠夫。
杀手有侠义之褒,至少是中性的。
老贵杀猪,杀得精当,一头百斤大猪,他一手拽尾,一手抓腿,刀咬在口中,猪放倒在长条凳上,还没反应过来,一把尖刀已直奔猪的喉管,猪哼上两声,血迸出,伸伸腿一会就没了。
老贵精瘦,却是一把劲,一把对付猪的劲。
劲怎么来的?方圆几十里的人都知道,吃猪板油吃的。
猪放倒,去毛开膛,老贵干的第一件事是从猪肚子里割块猪板油,拳头般大小,扔进口中,嚼得满嘴流油,吓得一旁看热闹的人干呕。
方圆几十里,猪屠夫老贵是唯一的,猪本就养得不多,猪屠夫多了,哪来的猪杀。
这样吧,少了老贵,还真得吃带毛的猪。
杀猪是大事,过年杀头猪,一地界有肉味。
办个红白喜事,家境好的杀猪,这猪是早预备了的,养了些日子。
日子不好过,猪还是有杀的,老贵没因此闲下来,常见他挑着杀猪工具在窄窄的田埂上匆匆忙忙地行走。
工具不外乎是明晃晃的刀们,比如尖刀、砍刀、劈骨刀,还有一个大桶,腰子形,用来烫猪的。
烫猪桶用处多,可当小舟在水里划,也可放满了水泡澡,如然年成好,还可以用来屯粮。
老贵惜乎刀,刀是他吃饭的家伙,当老婆样惜乎。
可惜老贵没老婆,光棍一条,平时搂着刀睡觉。
桶是可以借的,泡个澡之类,当小舟用,只要不去外杀猪,只管抬了去。
老贵不懒,田里的活干完,剩下的时间就用来磨刀,尤其是放血的尖刀,有时间就磨,磨得薄如纸,锋利得眼睛看去,目光就齐齐断了。
左邻右舍,常被老贵的磨刀声惊扰,心慌慌地跳,事实上还有层担忧,怕老贵和他们动手,刀下无情。
可老贵的刀从不指向人,杀猪是谋生手段,他对杀生心中也拒绝,不外乎混口饭吃。
老贵杀猪,讲义气。
一是动作快,猪少受罪。
再一工钱收得少,事毕连杀猪饭都不吃,为什么?不吃了团猪油了吗!以为工钱攒下了是为娶老婆,也不是。
哥哥死了,留下嫂子和拎耳朵不知叫唤的侄子,长嫂如母,工钱贴给嫂子和侄子生活了。
有人讲闲话,老贵把杀猪刀抖抖,光影乱了,再不敢说。
二先生是最早称老贵为杀手的,不为别的,敬嫂如母,待子侄为亲生,喊猪屠夫,有点讲不过去。
一地人就跟着喊,杀手代替了猪屠夫。
老贵也乐意,杀手比杀猪的文气,好听。
老贵的猪没杀安稳,小日本鬼子先侵占了县城,接着下乡扫荡,坏事做得足足的。
命都保不住了,哪来的猪杀。
没猪杀,老贵仍是磨刀,刀不磨生锈,真有猪杀,刀不中用怎办? 出了大事。
老贵在一次进山杀猪,耽搁了几天回来,日本鬼子屠了村。
村子里一地的尸首,惊得老贵一屁股蹬在地上起不来。
疯了样向家跑,嫂子和侄子都躺在血泊中。
房子烧了,嫂子、侄子没了,家毁了。
老贵的牙咬碎了,还是操起了刀,在门前的大青石上,磨呀磨,只是用的刀度更大。
老贵金盆洗手,不再杀猪。
老贵幽灵样出没,半夜出门,天刚亮时悄悄回村子。
村里人稀少了,偶尔碰见,也是头一低避过去。
碰见的人在村子里咬耳朵,老贵说不杀猪是假的,清早看到他提着刀回家,刀明晃晃的,只是没挑着烫猪桶。
传言传得邪乎。
县城里的小鬼子,好几个被抹了脖子,刀口线样的细,只见刀口不见血流,血都流肚里去了,刀口太细,血流不出来。
好刀法,好刀法,好解恨。
村里人开始用异样的目光看老贵,老贵没事样,仍是把刀磨得锋利。
二先生找上门来,对着老贵翘大拇指:好小子,杀手。
老贵磨着刀不抬头:杀猪!杀和猪两个字都咬得紧。
二先生不迭地说:是杀猪,是杀猪啊。
二先生退着步离开老贵,还揖了揖手,老贵没看到。
当清晨枪声响起时,村里人发现,老贵被日本鬼子包围在坟地上。
老贵提着杀猪尖刀,刀上有血,漉漉的。
老贵又闯县城,得了手,两个日本鬼子毙于刀下。
之后就是鬼子一路追击,老贵陷于了包围之中。
想抓活的!老贵提起了手中尖刀,就要向脖子上抹。
“慢着,慢着!”二先生等赶到了。
“杀手,受老朽一拜!”老贵冷笑:“杀猪的。
”忽又对天大笑,刀影一闪,血从脖子里迸溅而出,打湿了还是新鲜的坟包。
二先生作主,厚葬了二贵。
碑该如何立,二先生踟蹰再
三,最后落笔:杀手义士杀猪者二贵之墓。
老贵精瘦,杀猪,血溅坟土,时年三
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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